攥着最后那张发烫的纸,手心全是汗。龟龟,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。石壁摸上去像冰坨子,湿气直往骨头缝里钻。头顶石缝里渗下来的水,滴答滴答,砸在锈蚀的铁链上,声音能逼疯人。远处通道尽头,只有一点绿油油的磷火在飘,跟鬼眼似的盯着你。
脚下是滑腻腻的苔藓,混着不知名的粘稠东西,踩一步都黏脚。空气里一股子浓重的铁锈味和什么东西烂透的酸腐气,吸一口,肺管子都发凉。四周静得吓人,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在石壁间撞来撞去,听着都瘆得慌。
那点绿火突然晃了一下。好家伙,心都提到嗓子眼了。不是风,这死地方哪来的风。侧耳听,除了自己咚咚的心跳,远处好像……好像真有动静。很轻,像是湿漉漉的爪子拖过石面,又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在缓慢地、一下一下地蹭着墙皮挪动。声音断断续续,却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近。
黑暗里那点绿火猛地窜高,又倏地缩回,像被什么东西惊扰了。拖拽声停了。死寂。绝对的死寂。反而更让人头皮发炸。能感觉到有东西在暗处,停下了,在听,在分辨猎物的位置。一股冰冷的气流,带着难以形容的腥膻,贴着地面蛇一样游过来,缠绕住脚踝。
跑!脑子里就剩这一个字。手指死死掐进那张发烫的纸里。那纸突然剧烈地搏动起来,像颗被攥住的心脏,滚烫的温度瞬间灼痛了手心。纸上的符文猛地活了,扭曲挣扎着,发出刺目的白光,光线像无数细小的银蛇,疯狂地从指缝里钻出来,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那白光猛地一收,不是散去,是狠狠咬住了胳膊。感觉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向后扯去,骨头都快散架了。眼前一花,耳边是尖锐到撕裂灵魂的呼啸,什么绿火、石壁、湿冷的空气,全被扯成了模糊的流光碎影。身体像被扔进了急速旋转的漩涡中心,天旋地转,胃里翻江倒海。